“童谣,娃娃唱;月儿船,我来摇……”
还记得这是孩提时代妈妈在乡下庭院哄我入睡的摇篮曲,隐约着,晃过,七年,晃过碎碎风风的童年,晃过斑斓的竹影朱阁。
那故乡,真与我别了七年了。时光,倒是如此的淌过了。
月与梦
似乎,每一次从梦里惊醒,梦到故乡,都会有一个满月的背景,清辉倾泻下来,银白色的缎带萦绕着村庄,无言的静谧。
惊醒,总是由自一个看似幼稚的梦,梦境的湖里摆着个月亮,湖是晶亮的颜色,和湛蓝了的天一样,月倒是金黄的,像是在庆收肥美的庄稼。
突然一个孩子嚷嚷起来,看那月啊,掉湖里了,于是他就伸手去捞,却有一个趔趄,呵呵,摔湖里去了,其他的孩子哇哇叫起来,他倒是真寻月影去了,像条人鱼。
月被支离破碎地化开,又在期盼中陷入圆影。
月与画
父亲要我学画,我选了国画,然后把对故乡的印象画出来。
荷塘的月色,或是那种秀气,在林间,在乡畔;四周是安静的空气,我沉在自己的墨水里,或思考,或遐想。
月儿就静静地攀上枝头,爬过我的额头。老屋的空旷,氤氲的空气,昏黄的灯,好像是一丝历史的尘垢,被遗忘在这里。
墨水把对故乡凌乱的记忆,收藏。
月与歌谣
一把摇摇椅,摇过我的童年,摇过庭院里外婆轻声的歌。
“月亮粑粑,里面坐个爹爹,爹爹出来买菜……”
不可洞悉的熟悉,渗入童年的梦。
歌谣与月,总给人莫名的熟悉,只不过都市的月,美得僵硬,没有山水的映衬,没有林间,没有乡畔,没有安静的空气,有的只是几双思乡的眼睛。
麦田里升腾起丰收的味道,天上的璀璨和地面零散的灯光,外婆打着时有时无的蒲扇,美丽的歌谣,潺潺的流水流过院子的门前,月的光就这么无比清澈的照进来。
照亮一个幼小的影子。
外婆的歌又从庭院那头,传过来。
月与离开
每当天空露出鱼肚白,月就要落了,山间还是寂静的深灰色,没人为他送行,他会孤独么?
或许是自己太快乐,或是幼稚。我从没想过,这一天会这么快。
六岁零两个月,我要到城市读书,然后离开这山村,离开这湖畔,离开我碎碎风风的童年时代,离开这个破旧的庭院,离开老外婆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倔强了多久,爸爸说,该回去读书了。我就回头去看,那些陪我嘻嘻哈哈的伙伴,掩在那丛灌木里;外婆倚在门口,泪眼婆娑,我想起她在禾田里轻声的歌;母亲倒是抹泪了。
荷塘里的,沼泽里的,天际里的,湖里的,这些都是曾经月的存在啊,可以后,故乡的月就只会隐在记忆里了,也不知会不会在我的念念不忘里,终于忘记。
月即使落下了,他还有明天,他还有期盼,而我的明天,就再也没有大家的影子了。
月顺着车陪我,车尾就冒起一团浓烟
我惊喜的大叫,快看啊,那月,跑来住我家楼顶了。
爸爸笑了,妈妈也笑了,月弯成一个嘴角。
一晃眼,故乡已不见七年了,时光,确是如此淌过了。
城市的节奏太快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好在有故乡的月哦,代替我向故乡捎带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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