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见到妈妈后,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。
其实也没什么,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脚指甲给扳了起来。可是看见那鲜红的血徘徊在松动的脚指甲间,我还是很害怕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:有些微微的痛,有些小小的自责,更多的是一些不知从哪来的委屈和哭的冲动。
“马上就去医院”。听到这句话这让我感到害怕,又不是什么大问题——最主要的是我讨厌医院那股味儿,害怕医院那些东西。但没办法,妈妈坚持,只好去医院正规地处理一下。
也就是出个学校大门,妈妈非要背上我。我不肯,一是我这么大了,二是妈妈也快背不动我了,要背我,也肯定十分吃力。妈妈说:“怎么了?背上你吧,路都快走不了了。”“不!”我含着泪水,咬着牙,头摇得像个拨浪鼓。“背上吧!”妈妈边说边弯腰。“我能走,能走!”我依旧摇着头。在我如此的要强之下,妈妈不再要求背我了,而是搀着我走下了一阶又一阶的楼梯。
坐上了车,不久便到达了医院。走进医院,一股药味,走廊里穿梭着一些医生和家属。外科处到了,看过医生后,我便被带往了处置室。医生说,脚指甲得拔。我坐在了处置室的床上,脱了鞋。在做完深呼吸后,护士把器具拿了出来,在棉球上蘸了药。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。慢慢的,护士的手移到了我的脚前,被蘸了药的棉球触到了我的脚指甲,然后慢慢陷下去。“啊!”我尖叫了起来,手紧紧地握着妈妈的胳膊。妈妈便呼呼地跑去买麻药,然后又呼呼地跑到我身边。
针尖刺进了我的肉里,药缓缓地在我血液中流淌。我哭了,很大声地哭,那是一种刺骨的疼。妈妈心疼地说:“没事儿,你疼就掐妈妈!”我哭得更厉害了,有一种刺骨的疼,还有一种暖暖的爱。终于,麻药把我的整个脚趾催眠了。我拿起妈妈的手,捂住了自己的眼睛,死死地摁住。因为麻药的作用,拔脚指甲时一点也不疼。我只是小声的抽泣着,泪水打湿了妈妈的手。
在走出医院时,妈妈又要求背我,我没有拒绝。因为,我想让自己在母爱中融化掉,想放纵自己,想说一声:“我爱你,妈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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